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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鵬的遺像。
去世時,他的手腳都被綁著,頭上和臉上幾乎都被塑料收緊帶覆蓋了。尸檢報告說,他死于窒息。因為有一根帶子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但張?zhí)煲徽f,這根帶子不是他弄的,他沒有注意它的存在。
那種鋸齒狀的拉緊帶,只要綁上去,就無法掙脫。它纏繞住孫鵬的脖子,慢慢扼住了他的呼吸。他的姐夫張泳是第一個見到他尸體的家人,他記得孫鵬的面目已經(jīng)扭曲,臉呈紅紫色,舌頭外露,看起來死前經(jīng)受過強烈的痛苦。
大約凌晨1點30分,張?zhí)煲缓土硗鈨蓚綁架者把孫鵬的尸體從公寓移到了孫鵬的白色賓利的后備廂里,然后把車開到了北溫哥華的韋林頓道900號附近。
凌晨2點之后,加拿大警方得到攔截許可,開始監(jiān)聽張?zhí)煲坏碾娫。這一天張?zhí)煲缓退幕锇镠iscoe通了很多次電話,他們一直在商量要如何處理孫鵬留在賓利車里的遺體。Hiscoe又找到了兩個加拿大年輕男子,20歲的Dyllan Green和18歲的JacobGorelik,讓他們幫忙“移動一個包裹”。他們計劃把孫鵬的尸體轉(zhuǎn)移到張?zhí)煲蛔鈦淼囊惠v車上,再進行后續(xù)處理。
在他們頻繁地給對方撥打電話時,那輛白色賓利已經(jīng)被警方找到了。他們在那附近布控,監(jiān)視了18個小時。也安排了便衣,裝作在附近跑步的行人。守到29日凌晨三點,終于等到了四人的到來。
韋林頓道900號附近,那輛白色賓利已經(jīng)在路邊停了一整天。
靜謐的夜色里,一輛黑色的寶馬X5和一輛雪佛蘭先后開到它邊上。雪佛蘭的駕駛者小心地把車的尾部對著白色賓利的尾部。四個年輕男子下了車。一個中國面孔,另外三個是加拿大人。
他們打開白色賓利的后備廂,眼前是一塊防水布,里面包著什么東西,結(jié)結(jié)實實塞滿了整個空間。四個人試圖抱起這個“包裹”,把它轉(zhuǎn)移到雪佛蘭的后備廂里去。
就在這時,守候多時的警察從四面涌出,四個年輕人被當場控制。
被捕后的第二天,加拿大警方申請到對張?zhí)煲患业乃巡榱,發(fā)現(xiàn)在整個案子中,他分到了9800加元,也就是大概五萬人民幣。
它們被溫哥華當?shù)孛襟w拍到,報道的大標題上出現(xiàn)了“富二代”、“炫富”、“頂級名車”。而由于隔著遙遠的時空,以及孫鵬家屬的緘默,并沒有中國媒體關(guān)注到此事。
張?zhí)煲坏暮圹E
案發(fā)后,由于加拿大法律對犯罪嫌疑人的保護制度,張?zhí)煲坏膫人信息并未對公眾披露,連孫鵬的家人對此都不知情——他們從沒見過張?zhí)煲槐救,也沒見過他在加拿大的母親、弟弟,以及他口中的“官員父親”。
我們只能根據(jù)身邊朋友的講述拼湊出他的信息:他1992年5月出生,出國前在山西太原生活,曾在山西財經(jīng)大學財政金融學院短暫就讀,后來到加拿大,根據(jù)他在人人網(wǎng)及微博上填寫的資料,他在加拿大就讀于西蒙弗雷澤大學。
在中國的登記系統(tǒng)里,他自己獨占一戶,籍貫為山西應縣,沒有同戶人員。他口中的“官員父親”成謎。
在太原,他也屬于開超級跑車的孩子。一位朋友回憶,張?zhí)煲辉谔_的車也是百萬以上,出手闊綽。他的圈子里,都是愛開跑車的人。但另一位校友則稱,張?zhí)煲?ldquo;能說會道,特別會幫人家洗腦、愛說謊、虛榮心強。”他曾謊稱能幫同學辦出國,每人收三五萬塊錢,結(jié)果事沒辦好,錢也沒退,只好逃到了溫哥華。